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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 巫师做法
路夜和三女回到了小破楼。
经过昨晚的火灾，楼面变得黑漆麻黑。
刚一进门，就听到了楼上传来了啜泣的声音。
阿菊预感不对，身子有些软，幸好路夜及时扶住了她。
推开门，是阿雪和阿萍守在床前，哭得梨花带雨。
而床前……是已经失去生命特征的罗丽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？”阿珍第一个上去，扑在了罗丽的身侧。
罗丽尸体的面部露出被大火灼烧之后的机械内核，几乎损坏报废。
阿雪抹着眼泪，眼睛红肿的说道：“我叫了这一片区最好的义体医生，他说罗丽姐的核心主脑部分已经损坏，哪怕是来一个【化械】高手，也救不了她……”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！？”阿菊也忍不住扑了上去抓着罗丽的手，潸然泪下。
路夜叹了口气，将阿花拉到自己的身侧，捂着她的眼睛。
她还不懂生离死别，这样的场合，没必要让一个三岁小孩掺和。
几女哭天抢地，一直过去几个小时才渐渐平息下来。
死亡，在底层人的世界中很是常见。
你的亲友，你的邻居，都有可能在你一觉醒来后因为各种意外去世。
或许是黑帮催账，或许是嗑药上头，或许是惹到了某个酗酒后的公司保安。
底层人如同纸薄的性命，让死亡成为了常态。
甚至，也因此催生出了完善的殡葬体系。
————
正午，阳光最为炽热的时分。
阿菊将罗丽的尸体连同她躺下的床一同搬到了小破楼的天台，沐浴着烈阳。
旁边，是一个穿着彩色粗麻斗篷的中年妇女，她脸上涂抹着发酸的颜料，头发染得五颜六色。
她是阿珍请过来的巫师，专做白事。
此时，她拿出了一串念珠，絮絮叨叨地唱念着。
这是祈祷死者死后尽快轮回、往生投胎成公司人的经文，包含了底层人对于来世的美好愿望。
路夜听不懂巫师诵读的经文到底是哪国语言，细细听又好似是各种俚语的大杂烩。
但是，从小居住在此处的阿珍、阿菊、阿雪三人倒是颇为严肃。
她们是真的相信这种经文能够帮助罗丽姐解脱升天。
“路夜哥哥，我以后也会这样吗？”阿萍挂着眼泪，挽着路夜的胳膊，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罗丽。
路夜拍了拍阿萍的头：“应该不会，起码咱们不搞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儿……下辈子也不做公司人。”
或许是因为巫师的收费标准是根据时长计算，这中女妇女张牙舞爪地跳起了不知名的舞蹈，诵念的经文更大声了。
这一念，就从白天念到了天黑。
路夜尽管内心有些沉重，但是听到巫师的念咒，还是忍不住昏昏欲睡起来。
直到，他在巫师的经文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音节。
“（&￥赞美加隆%&#……！”
这四个字让路夜打了个激灵，他忍不住打断巫师：“你不是在瞎念吧，这经文真是能帮人升天的！？”
“赞美加隆”明明是所谓的【加隆圣教】的口头语，又怎么会和白事报丧联系在一起？
巫师有些心虚：“胡……胡说什么，我干这行干了20多年，送走了不知道多少人！”
路夜有些气愤：“你刚才念的是‘赞美加隆’，这不是某个邪神教的词？”
“胡乱念咒，有没有职业道德？”
巫师的脸黑一阵白一阵：“或许是我搞错了……这四个字是我曾经听‘平劫寺’门口那个看门僧人念叨的。”
她本就是个水货，根本不懂所谓的“升天经文”。
只不过这些年来，靠着去不同的地方采风学习，这才自己勉强凑出了一段应付白事的“经文”。
路夜闻言，顿感无语。
平劫寺的总部在中部大区，是经过pRA认证的正规宗派，允许其在各个城市开设分坛。
c94就有一家，但是其中的僧人却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。
他们绝不会有人念叨邪神教的口头语。
路夜正想发作，却被阿珍拦了下来。
“路夜弟弟，算了……”
“死者为大，我们尽早做完仪式才对。”
路夜听阿珍说得有道理，便也不找茬。
巫师或许是心虚，她本打算念个一天一夜的，可经过路夜这一折腾，很快就结束了诵念。
接着，她掏出了一块红色的金属小球，将其放置在了罗丽的尸体上。
“亲友启动火化，送她最后一程！”巫师正色喊道。
几女看向了阿珍，这件事应该由跟着罗丽最久的她来做。
阿珍擦着眼泪，走上前去，按上了金属小球的开关。
下一秒，小球爆发出高温的白色火焰，将罗丽的尸体连同整张床焚烧。
望着不断渐渐化作灰烬的罗丽，几女又忍不住大哭起来。
许久后，罗丽的一切，化作了白色的粉末，还夹杂着些许金属颗粒。
阿珍拿出一个小方盒，将其收了起来。
接着，她拉着巫师，计算起了今天殡葬的费用。
罗丽死后，就该由她照顾几个妹妹了。
繁文缛节的仪式办完，几人回到小破楼的大厅中。
路夜为几女做了点饭食——毕竟他是此刻唯一有心思做饭的人。
当然，还有懵懂无知的阿花，她帮着路夜打下手。
几人围坐吃饭，场面凝重。
半晌后，阿雪出声：“罗丽姐走之前，给我说了些话……”
“她说，我的故乡在北部大区，应该回到那里……”
“所以，我想去看一看，弄清楚我的真实身世是什么……”
阿菊插嘴道：“有没有说我的身世？”
阿雪摇了摇头。
“哼……偏心！”阿菊嘴上不满，可眼中还是落下泪来。
罗丽死后，她们的根便没了。
形同无萍之木，她们不知道以什么理由继续走下去。
阿菊幸运的是，她遇到了路夜。
可其他人呢？
她们也需要一个理由，才能继续走下去。
阿珍放下筷子：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阿雪想了想：“明天吧……留在这里多一天，我就越伤心……”
阿珍：“好，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阿雪刚想拒绝，可是却明白这也是阿珍为自己找了个继续走下去的理由，便也低头默认。